卡明斯基去除污渍的技巧,在后来救了自己一命。
二次大战期间,纳粹迫害犹太人,然而在当时,总有一些人藏匿角落不为人知的好人好事,例如这位伟大的“伪造文书专家”:卡明斯基(Adolfo Kaminsky)。1944年,巴黎遭德军占领期间,一个公寓的阁楼住了4个朋友。邻居以为他们是油漆工,因屋内不时传出化学气味。
“即使是最最微小的错误,都会让一个人入狱或失去生命。”卡明斯基的工作带给他的是使命感,而不是成就感。
但其实这窄小的空间藏着一间隐密的工作室,专为将被送往集中营的犹太小孩、犹太家庭制作假护照。这工作室的技术总监是年仅18岁的卡明斯基。卡明斯基13岁辍学成为学徒,跟着精通化工的染布师傅学习。他曾花费好几个小时研究如何去除污渍,也研读化学课本、自制实验。这对于他后来的志业非常有用,甚至救了自己一命。
卡明斯基伪造的文件,包括自己的一份(右下)。
卡明斯基一家人一次差点被纳粹带走,犹太裔父亲安排他接触犹太人地下组织,领取伪造文件,当时文件上有一块蓝色污渍无法清除,恐使纳粹的人起疑。卡明斯基建议用乳酸去除污渍,果然有效。从那天开始,他受邀加入地下组织,开始了挽救伙伴性命之路。
莎拉(右)为父亲写自传,才详细了解父亲的过往。
卡明斯基的组织专门警告即将被捕的犹太人家庭,并为他们安排伪造文件。他曾经因为要赶工,连续两晚不眠不休工作。他说:“一个简单的数学题:我一小时能做30张伪造文件,如果我把这一小时用于睡觉,就会有30个人丧命。”
“我没有办法眼看着不必要的死亡发生。”卡明斯基在接受《纽约时报》访问时说:“所有人都是平等的,不该因出生、信仰而有高低。”战后,他本想停止伪造工作,但在他人请托下又参与许多战争,持续伪造协助逃兵或异见分子的文件,一做又是30年。他估计,单是1967年,受他帮助的人横跨了15个国家。
《卡明斯基:伪造文书专家的一生》英文版(左)日前出版。
卡明斯基将生活锁在隐密工作室,却赔上现实的人际关系,二战后,卡明斯基生下两子,却因工作而疏于照顾家庭生活及几段感情。他的孩子和前妻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、女友也误会他出轨。卡明斯基从不向委托人收费,他说这样才能保持自己纯净的动机与信念。他一生都在贫穷中度过,以商业摄影师餬口。
至今他仍住在破旧的房里,完美隐藏过往经历。就连他的作家兼演员女儿莎拉(Sarah Kaminsky),都是在写下《卡明斯基:伪造文书专家的一生》(Adolfo Kaminsky: A Forgers Life)一书时,才终于认识父亲的完整故事。